古典音乐里的春天主题 | 门德尔松 无词歌集：春之歌

同样是描绘春天的意境与景象，门德尔松用的是独奏钢琴，采用的作品体裁是无词歌。所谓无词歌，是浪漫派早期举足轻重的德国作曲家门德尔松的一次大胆创新，亦称“无言歌”，是一种小型器乐体裁，大部分由歌曲似的旋律及简单的伴奏所组成。这种方法为的是使旋律能在一定音型的伴奏下表露无遗。而且，无词歌等于是将传统艺术歌曲中的声乐部分交由钢琴统一表达，但是其旋律无需像歌曲一般被限制在人声狭窄的音域之内，而可以根据器乐的特点来编配。门德尔松一生总共创作了49首无词歌，大约创作于1830至1845年间，分为八集出版，这些短小精干的乐曲以优美的旋律和适中的难度，俘获了大批钢琴演奏者和乐迷的心。

 《春之歌》是无词歌集中第五册（作品号62）的第6首，A大调明亮的调性色彩配合流水般轻柔的浪漫旋律，向听众完美描绘出春天的美好。《春之歌》曲式虽单纯，但十分巧妙地应用了装饰音，中声部触键模仿竖琴的波音，除了配合补充和声和发展进行外，也给曲目增添了不少活泼感，另外在伴奏与踏板的关系中，也显示出浪漫主义时代的钢琴音乐特色。为了配合业余演奏者而刻意降低的演奏难度，以及旋律过于突出、和声较为单调的特点，令无词歌集这些精致的钢琴小品时不时遭到评论家的批评。但无法否认的是，在褒贬不一的声音中，无词歌集跨越了200年的时间长河，今天仍然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响起。在这首极具代表性的《春之歌》当中，门德尔松利用钢琴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美妙效果，由此我们不得不对作曲家的天才发出赞叹。

■ 《门德尔松的无词歌集：田部京子》，编号：DENON COCO-70450）

如果预设立场为“结构简单、旋律通俗、难度普通、轻松驾驭”，这样的演奏家不可能真正奏好门德尔松的无词歌集。演奏《春之歌》，首先要注意的是如何保持旋律的歌唱性，这也是无词歌最核心的表达方式。以《春之歌》为例，高声部旋律的上下飞舞，在保持灵动的同时以一个相对连贯的演奏方式将句子如歌唱家般在琴键上“唱”出来，这并不是一般业余钢琴家能够拿捏完美的。在日本钢琴家田部京子的录音（《门德尔松的无词歌集：田部京子》，编号：DENON COCO-70450）中，我们能找到久违的感动与欣喜。田部京子是日本钢琴家，曾经获得村松奖音乐部大奖和新日铁音乐大奖。也许这样的履历相对于她那些光芒四射的同行们略显平淡，但是并不妨碍她凭借扎实的功底和自身的努力成为当代舒伯特、贝多芬作品最具代表性的演奏家。田部京子在DENON和CHANDOS出版了20多张唱片，这张门德尔松的无词歌是1993年的录音，DENON的数码制作非常出色，录出的钢琴动态强大、音色真实，音乐味之浓郁接近黑胶唱片质感。你能体会到空气中流泻着纯净的琴音，它们就像莫奈的名画一样隽永地呈现在听者面前。田部京子的演奏纯朴自然，旋律的歌唱性无可挑剔，具有东方女性演奏家独有的细腻与含蓄。她灵巧的手指穿梭在斯坦威钢琴的黑白琴键之间，中声部配合低声部构成一个涂抹春天景色的背景板，显示出精细的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