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追过的演唱会——王菲

2024年9月8日，一众歌迷在深圳的一个电影院里挥舞着荧光棒，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大屏幕中一位风华绝代的歌手演唱会，一曲唱罢，歌迷们兴奋地鼓掌、尖叫，很多耳熟能详的歌曲大家忍不住跟着大合唱。在我的定势思维里，只有张国荣能引发这种场面，已故多年以后，还能在电影院里继续聚集起大批歌迷，一起欣赏他舞台上的绝代芳华。可我忽视了还有一位在世天后的魅力，尽管在我们心中，她依然是那个散落在人间的歌唱精灵，但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已经远离大众视线许久，也已将近十年未开过演唱会，她就是——王菲。

而这场被无数菲迷无比追忆的演唱会发生在26年前的香港，那个天后带你跨越98-99年的夜。1998年，发行了专辑《唱游》的王菲事业如日中天，斩获无数奖项，专辑中的畅销歌曲《红豆》至今依然家喻户晓。年底，王菲乘专辑之东风，以“王菲唱游大世界”命名演唱会顺理成章，而香港站是王菲此次巡演的首站。1998年12月24日，王菲登上红磡体育馆，开启了此次巡演的香港首场，直至1999年1月9日，王菲一口气连开17场，如今我们看到的影像正是此次香港巡演的精选。

演唱会伊始，王菲在迷幻的音乐前奏中亮相，带来了开场曲《感情生活》。这首歌也正是《唱游》专辑的第一首歌，由林夕作词、王菲本人作曲，当鲜亮的红色灯光打在王菲身上、她画着招牌的眼影，乘着舞台升降机到半空中，唱出第一句：“你很爱我，你只爱我，听得不好意思寂寞”，好像向观众解释开演唱会的原因，作为开场曲十分契合。

接下来是《浮躁》和《闷》，王菲走下升降机开始与观众互动，坦白说当年的王菲还是有点食人间烟火的，在观众面前仍有活泼俏皮和害羞的一面，很好地照顾了观众的情绪，又不失自己高冷的一面。《浮躁》是菲迷们公认王菲最好的一张专辑，专辑作品几乎由王菲一手包办，在当时老公窦唯的引荐下，张亚东担当了专辑制作人，两人的加入也让专辑有了很多北京摇滚的影子，我第一次听这张专辑就觉得“很窦唯”，看了专辑制作阵容后才恍然大悟。

窦唯和张亚东也参与了此次演唱会，窦唯担任鼓手，张亚东担任吉他手，窦唯的妹妹窦颖担任和声。彼时的王菲和窦唯感情融洽，舞台上爱意浓浓，演唱《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时，女儿窦靖童的可爱模样不停地出现在大屏幕上，天后望向女儿的表情，爱意满满。

演唱《天空》时，王菲换上了白色略带黑色点缀的背心，很干净，和《天空》纯净的寓意很贴合，这是所有王菲歌曲里笔者的最爱。当纯净的口琴声响起，我的思绪已跟着音符在天空飘荡，“我的天空，为何挂满湿的泪……”王菲的声音进来，似划破了天空的宁静，又带着你继续在低空飘荡，一点一滴，把每个音符唱进你心里。这首歌的作曲是台湾已故音乐人杨明煌，优美的旋律，让王菲的声线在这首游刃有余的歌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演唱完《脸》和《迷路》后，王菲换上了本场演唱会的标志性服装——印第安服饰，带来了那首经典的《梦中人》，这首歌虽然是翻唱自爱尔兰乐队小红莓的《Dreams》，但王菲的演唱也极具个人特色，特别是结尾处的啦啦哼唱，更成为王菲声音的招牌，令后人无法企及。这首歌也是电影《重庆森林》的插曲，王菲独特的咽音唱法，使歌曲充满了梦幻和浪漫的氛围，与电影营造的意境十分契合。

接下来，王菲继续身着印第安服饰演唱了《梦游》，“其实喜爱梦游，清醒太多诅咒，飘飘忽忽的空间，我至觉得真正拥有……”林夕的词真的太适合王菲，通过梦幻的意象和自由的表达，展现了王菲无拘无束、追求自由的个性，此时此刻你也会觉得歌词和王菲以及她的服装融为一体。这样的王菲就好像是每个女生心中的另一个自己，也好像是每个男生心中的另一个她，有谁会不爱这样的王菲呢？

接下来的《末日》和《堕落》均出自王菲的《浮躁》专辑，有着浓烈的北京摇滚范儿，此时此刻，幕后鼓手窦唯开始出现，王菲与窦唯同框出现，张亚东也拿着吉他闪现舞台。王菲此刻的装扮更加干净脱俗，像个素颜的邻家女孩，那是只有在北京长大的女孩才有的气质，而在香港成长的经历，又让那份气质不那么土炮，所以即便演唱摇滚范儿的歌曲，王菲也能展现出不同于普通摇滚音乐的另一面，散发着满满的高级感。

王菲是一个非常全面的歌手，不只是会玩个性、迷幻、摇滚，当认真演唱情歌时，也非常让人动容，接下来的《天使》和《怀念》就是两首非常动听的情歌。《天使》是笔者偏爱的一首冷门佳作，出自台湾音乐人黄舒骏之手，“我不相信一瞬间的勇气，我只接受一辈子的约定”这么美的歌词，加上王菲天使般嗓音动人的演绎，真的听到人心都化了。

王菲在这场演唱会中还有经典的翻唱，比如翻唱了那英的《梦醒了》，其实这首歌那英的版本就有王菲的和声，两个都是豪爽的北京人，自然在音乐上成就了不少合作，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当然还有1998年春晚带来的那首《相约九八》。这首《梦醒了》，不同于那英声音中那种爱过伤过的沧桑感，王菲的演唱则婉如哭过的黛玉，让人更加怜惜。

当然，这次演唱会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首翻唱还得是翻唱自皇后乐队的《波西米亚狂想曲》。恐怕没人会想到王菲干净的声线可以驾驭这首庞大的史诗级歌曲，但王菲自成一派的演唱风格却做到了这点，她非常懂得如何扬长避短，在保留歌曲原有气势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迷幻色彩。很难想象一个女歌手能完成这样一首作品，能在庞杂的编曲中不迷失自己的声音，王菲做到了，很多菲迷也是因为这首歌才知道了皇后乐队。

演唱《但愿人长久》之前，画面中再次出现了王菲和女儿窦靖童的温馨画面，演唱会的氛围再次甜了起来，那个时候他们享受着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欢乐时光，王菲也是借由这首歌，真挚的表达出但愿人长久的美好祝愿，送给歌迷，也送给自己，只是如今已物是人非。王菲曾说过邓丽君是自己的音乐启蒙老师，1995年她发行了翻唱邓丽君歌曲的专辑《菲靡靡之音》，专辑中翻唱最成功的无疑就是这首《但愿人长久》。

很多人都特别喜欢周蕙的《约定》，殊不知这首歌的粤语版原唱其实是王菲，周蕙的国语版甜美细腻，王菲的粤语版婉转动人。在演唱这首歌时，王菲身着连衣短裙，头发扎起高高的马尾，非常干净高挑。那个时候的王菲其实很有玉女的感觉，很爱笑，很大方又有一点羞涩和神秘，特别迷人。

最后，王菲带来了两首奠定她天后地位的国语歌——《我愿意》和《执迷不悔》，两首歌都出自台湾音乐人之笔，前者来自黄国伦，后者来自袁惟仁。演唱《执迷不悔》时，王菲开始了红馆演唱会的固定环节，绕场与观众握手，现在看来，很难想象如今高冷的菲姐当年也是如此亲和，她带着侧脸的标志性红妆，与观众握手挥别，仿佛在说这个不食烟火的姐姐将要和你们说再见。从此，这个姐姐变得愈加神秘，而越是神秘，才越有吸引力，越让我们怀念吧，这也是为什么时隔26年，你还能聚集起一批人继续为你着迷。

最后，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听张国荣的演唱会，每一首歌都可以是一部微电影，他是个很好的演员可以带你入戏；而听王菲的演唱会，每一首歌都可以是她自己，她可以带你进入另一个世界（她的世界）。不管今后你还开不开演唱会，我们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