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之后……
原作者: 谢胤杰
简介:关于这个命题,其实我还蛮多东西想说的,反正要是给我一张思维导图我大概会画出无数的东西出来:肖邦以后的法国钢琴学派、斯克里亚宾、俄国人是怎么弹肖邦的、对肖邦的改编……我在写这篇文章之前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小 ...
关于这个命题,其实我还蛮多东西想说的,反正要是给我一张思维导图我大概会画出无数的东西出来:肖邦以后的法国钢琴学派、斯克里亚宾、俄国人是怎么弹肖邦的、对肖邦的改编……我在写这篇文章之前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小时的头脑风暴,结果想出来的东西连我自己都害怕。
不过说实话,在着我列出的一大堆条目中,“对肖邦的改编”反而是最少的。大概是我孤陋寡闻的缘故,除了后人对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的重新配器以外(肖邦同学的配器法学得真的不咋滴),大概还有米尔斯坦对《升c小调夜曲》的小提琴改编(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以为这是肖邦本尊写的小提琴版本),再到后来有戈多夫斯基对肖邦钢琴练习曲集的改编,以及雅克·路西耶对肖邦夜曲的爵士改编(有趣的是雅克·路西耶是法国钢琴学派巨匠纳特的学生),最后是前几年发行的那张著名的《Chopinderful-Chopin Meets Jazz》,云集了肖邦不少作品的爵士改编版本。
不过为什么要改编肖邦?
这个问题其实非常有趣,很多人并不明白肖邦为什么要被改编,就如同不知道为什么自布索尼以后为什么这么多人争着去改编巴赫,而且改编的难度一个比一个高。实际上这些改编并不是无意义的,针对巴赫的改编是在不改变原作旋律的情况下探求钢琴演奏的极限和和声的排列。而对于肖邦的改编却要就事论事,如果是作为配器上的改编,则是为了修正肖邦在配器法上的缺陷或者是探求肖邦音乐在不同乐器上的不同表现;而对于肖邦音乐在钢琴上的改编,如戈多尔夫斯基的改编以及后来的肖邦音乐爵士化则是为了深化或者另辟蹊径地寻找肖邦音乐在键盘上的可能性,后者对此极为依赖,因为没有可能性,就没有即兴。而这两种改编最终也是殊途同归,那就是“对肖邦音乐和精神的再创造”。
“对肖邦音乐和精神的再创造”,这个命题乍看吓死人,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可怕,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在做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地域的改变,对于肖邦的诠释也一直在更替,无论是演奏还是改编都是如此。就如同对戈多夫斯基来说,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黄金时代,钢琴演奏的技巧似乎在肖邦——李斯特——拉赫玛尼诺夫这个技巧体系形成之后达到了顶峰,但是钢琴演奏技巧是否还有向上提升的空间呢?那么以肖邦练习曲为出发点,戈多尔夫斯基创作出了53首钢琴练习曲。这53首练习曲在肖邦练习曲的基础上把钢琴演奏技巧往上推进了一大步,这可能是梅西安和里盖蒂之前的钢琴演奏技巧高峰,毕竟同时代作为钢琴演奏艺术的黄金年代,许多钢琴家对于演奏技巧的推进可谓是令人高山仰止。而对于另外一批人——肖邦的演绎者们来说,随着年岁的推移,对于“诗性”的理解也在变化,再加上难以预测的个人化因素,便营造出一个有限范围的无限空间:只要符合这个范围之内,便拥有无限演变的可能性,就像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宇宙一样。
而对于我们萌萌哒的女钢琴家Alice Sara Ott和冰岛音乐家ólafur Arnalds合作的产物《The Chopin Project》来说,却有种在宇宙边缘扩展空间的味道。ólafur Arnalds同样以肖邦元素作为原料,衍生出全新的音乐元素,同时也有原封不动地保留了肖邦的旧貌——专辑中就有《第三钢琴奏鸣曲》的广板。Alice Sara Ott演奏这一段的时候真是琴技如其人,仿若粉拳嫩锤,充满少女心。专辑的大部分曲目都是基于肖邦的夜曲重构(为了区别与“改编”arrangement)的,给人带来一种静谧的美丽,但是这种美丽却又是灰色的、多愁善感的,这在某种方面也就回归到肖邦的本源了——一个潜藏在谱面之后的面色苍白的诗人。
浏览 5,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