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交美乐 迎春接夏 意外收获 ——评广州交响乐团的几场现场音乐会(下)

2016-8-26 11:42| 发布者: ywen| 查看: 1353| 评论: 0 |原作者: 周凡夫

简介:一场演出三次意外 2014年12月指挥香港管弦乐团在中环举行《星光下》户外音乐会后,便再未有来香港登台的苏柏轩,首次与广交合作,还带来在纽约爱乐乐团首席小提琴格伦•迪克特罗。 其实,曲目的吸引力亦不少, ...

一场演出三次意外
2014年12月指挥香港管弦乐团在中环举行《星光下》户外音乐会后,便再未有来香港登台的苏柏轩,首次与广交合作,还带来在纽约爱乐乐团首席小提琴格伦•迪克特罗。 

其实,曲目的吸引力亦不少,音乐会开场演奏的是在广州首次演出的美国著名跨界多产作曲家,刚于2015年2月3日病逝的威廉•麦金利为小提琴、中提琴与乐队而作的音乐会变奏曲。这是麦金利1993年为迪克特罗及他演奏中提琴的太太卡伦•德赖富斯而作。

全曲以主题变奏曲形式写成,共分九段,演出时舞台上的小荧幕同步投映出各段变奏的速度表情,更有助于听众欣赏。这可说是一首将两把提琴在音色上相融为一,与乐队呼应推进,不断变化发展,各段情绪色彩变化亦不难掌握的乐曲。较为意外的是麦金利虽然是位活跃于爵士乐圈子的美国作曲家,但在这首作品中,却听不到有何爵士乐元素,更多的是发挥两把提琴的弦乐特点。


谈到意外,演奏这首乐曲时,便发生了两次。第一次是乐曲开始不久,苏柏轩手中的指挥棒不慎甩手掉了,变奏一开始便徒手将全曲指挥完。这种指挥棒飞脱的情况,几乎任何指挥都会发生,观众很多时都会走了眼,掉了棒的指挥,一般都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乐手亦习惯了,都不会“大惊小怪”。

这首“变奏曲”很多时候独奏的小提琴与中提琴双双融和在一起,其中一个变奏迪克特罗翻谱时,两页谱纸黏在一起,一翻就是两页,也就是说翻快了一页,小提琴便未能演奏下去,只余其一把中提琴独奏了,当然,对首次欣赏这首“新作品”的广州听众来说便不易听得出来。

迪克特罗接着与乐团演奏巴托克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就顺利得多。这首于巴托克死后才面世的作品,巴托克生前无缘听到,原因是他年轻时一段未能开花结果的恋情中的“插曲”,为此仍保留着好些“浪漫”情怀色彩,两个乐章都很能发挥小提琴旋律之美,特别是其中几段与双竖琴配合演奏的片段,奏来充满感情色彩。首乐章行板奏来感觉比正常的快,这便与次乐章快板的对比性不会太强,苏柏轩的指挥动作亦精简明晰,使这首协奏曲呈现出较明快的感觉。


有苏柏轩,迪克特罗及德赖富斯亲笔签名的场刊

高速“拉二”带来刺激
下半场,结构庞大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苏柏轩将双手灌满各种各样的感情,结构较庞大的第一乐章,让人感受到在孤寂感中散发着愤懑不安,带着悲剧性色彩的音响,终引发出犹如在现代生活压力下爆发出来的澎湃高潮,最后在强力鼓声及和弦下突然煞停来终止此一乐章的效果,让人带着期待进入下一乐章。

第二乐章却是不断累积的情感,强忍着、相互压抑着,又不断轻轻流泻出来,那可是并不舒畅的音乐。第三乐章则是全晚最美妙动听的所在,无论弦乐,还是演奏主题的单簧管,都奏得出色,无比动人,尾声一段,却变得有如人生无限感慨的况味。终章苏柏轩的手形更富律动感,变化更为丰富,紧跟着音乐变化而富有带动性。 

苏柏轩对全曲的处理,采用较快的速度。该曲全曲演奏时间,不同指挥的差别很大,最快的大约只有五十分钟,最慢的可超过六十五分钟,苏柏轩则用了约五十三分钟,算较快的一群,主要是第一和第三乐章都较快,终章亦较“正常”快,听来亦较为刺激。未知是否因为速度带来的刺激,当晚首席吴博所奏小提琴的E弦在演奏了四分钟左右便突然“崩”地一声断了!旁坐的副首席彭珂实时将自己的琴转交,再转头示意较后排的第一提琴手将手中小提琴传上来。
这种断弦意外,并非少见,亦和演奏家的水平无关,亦非演奏家的失误,只要处理得宜,并不会对演出构成影响,事实上,当晚场中大部份观众并不知道这个晚上难得地遇上“三次意外”呢! 

“第五”带来众多意外
“周日音乐下午茶音乐会”是带有由指挥直接向观众作现场讲解,有普及教育作用的演出,在广州经过多年经营,已成为广交大受欢迎的品牌。“交响乐里的第五集结号”是本乐季的第六套节目,在星海音乐厅演出的前一晚,更安排在佛山琼花大剧院举行,作为第三年举办的佛山音乐季的第三场音乐会。两场演出都邀来中国爱乐乐团常任指挥夏小汤执棒。


这场音乐会所谓“第五集结号”,实际是选奏七位作曲家的第五号交响曲,当然全都是只选奏其中一个乐章。但即使如此,那仍全是带有较深刻内容情感的交响曲,那是较欣赏具有标题的小品需要有较高的要求,亦需有更高的音乐联想力。 

其实,如连同两场音乐会都有加奏的门德尔松《第五(宗教改革)交响曲》第二乐章来算,便总共演奏了八位作曲家风格很不同的八个乐章,如以一般交响曲四个乐章来计,那便等于在一场音乐会中演奏两首交响曲了,那确实是很不一样的教育性音乐会。 

一般而言,第五交响曲多是作曲家创新已进入成熟阶段后的作品,相同的是大多展示个人独特风格与个性的作品。为此,笔者作为台下听众,很意外地发现听完这场音乐会便几乎是在西方近二百年的交响乐世界中游走了一遍,从开场舒伯特开始,接着贝多芬的不朽经典,然后以柴科夫斯基写于1888年的“第五”第二乐章结束上半场,那可说是十九世纪初,从浪漫派开始,到发展加入民族元素的俄罗斯浪漫派不同风格的交响曲展示。

到下半场四首第五交响曲,则是马勒著名的小柔板、萧斯塔科维奇、西贝柳斯,和普罗科耶夫的作品。这全是集中于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交响曲,堪称是四位近代交响曲大师,具有鲜明个人风格的交响曲示范。将这些音乐集中在同一个晚上欣赏,便能很容易地将各个的不同风格比较出来。同时,乐队的编制亦随着当晚所奏的乐曲逐渐扩大,这亦展示出西方交响曲规模编制不断扩充的历史发展趋势。 

话说回来,要演出这套“集萃”形式的“集结号”音乐会,尽管各首交响曲只奏一个乐章,乐手的专注力要求可较全奏一首交响曲低些,每一乐章之后,都可以趁观众掌声时“回气”一下,但同一场音乐会要奏出八个作曲家不同性格的乐曲,其中存在的难度亦是很多人“意料之外”的事。事实上,这两场演出后,夏小汤亦坦言,这套节目并非他事前想象般容易,从准备、排练、到演出,较预期的难得多,这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 


意外掌声世道浮噪
更有一点感到意外的是,“柴五”第二乐章中途几近无声的弱奏,和西贝柳斯“第五”第三乐章结束前几个夹杂着小休止的和弦,都有不少观众拍起掌来,将乐曲打断。在并无演奏多乐章乐曲的情况下,仍出现如此不应出现的错误掌声,那就更是意外之事,这种情况不仅在佛山,在星海音乐厅亦有出现。

其实,指挥既未“停手”,又未转身,急不及待便鼓起掌,那确是难以理解的意外。不过,事后细想,这种意外现象的出现,虽然可以说是现今不少观众可能对音乐中有“休止符”这事忘记了,但更可能的事实是,现今社会过于烦躁,在世道浮噪下,人心亦无法避免事事急噪,难得有机会处于安静之境,听音乐会亦只追求“爆棚”音响,以强烈刺激的官能性音乐为满足,以致于到弱奏小休止,便以为曲终而鼓掌了。

在马勒“第五”中的第四乐章,作曲家为爱妻所写的“爱之颂歌”小柔板,只以弦乐演奏,这是充满深情的音乐,但观众反应明显地平淡,亦可说是现今仍未能培养出对古典音乐的审美和感受的大众很正常的反应,意外亦会变成是“理所当然”;同理,本文中所谈的种种意外,又岂非无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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