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女声 昙花一现：凯瑟琳·费丽尔

噢！费丽尔，费丽尔……

以上大概是我大凡“面对”凯瑟琳·费丽尔时候的第一感觉，无论是写文章，还是从黑胶唱片堆中抽出她的唱片，放在唱盘上，抬起唱臂放在唱片上，让声音自然流淌出来时内心的第一感叹。这位英国女中音歌唱家是我第一位发愿要收齐她的全部黑胶唱片的音乐家。要形容她和她的艺术生涯，就仿若名伶云集的舞台上，一位无名女伶被淹没其中，突然她走到台前，放声高唱，场面突然鸦雀无声，待她唱毕之后，众人仿佛着了魔一般争着与她合唱几首，然而之后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唱，转身离开，身后留下一片唏嘘。

凯瑟琳·费丽尔（Kathleen Ferrier，1912-1953），英国女低音歌唱家，出生于兰开夏郡的上沃尔顿，尽管家庭财力有限，她的母亲仍坚持凯瑟琳应该接受适当的教育。她很早就开始学习钢琴，成了着迷的钢琴伴奏，本来作为一个前景光明的学生可以去上大学，不幸的是因为家里资金缺乏，不得不早早离开学校，14岁就开始工作，以电话接线员为生。作为一个钢琴家，她参加了许多当地的节日，赢得了无数奖项。

1937年，费丽尔参加了卡里赛尔音乐节中的歌唱比赛并赢得了比赛，当时她似乎是跟他的丈夫打赌，说她并不能赢得比赛，没想到却“事与愿违”。在比赛之后，费丽尔收到了无数邀约，希望她走上专业的歌手道路。1946年，费丽尔在格林德伯恩歌剧节上首演《罗克丽蒂亚受辱记》后曾两度赴美巡回演出。她在很短的时间成为一个世界领先的演唱会歌唱家，享受了巨大的成功。

1950年7月，凯瑟琳·费丽尔首次在意大利登台演出，在那里她与卡拉扬、维也纳交响乐团演唱巴赫的《B小调弥撒》，令同样在“阵中”的女高音女神伊丽莎白·施瓦茨科普夫赞叹不已，她说听费丽尔当时唱的《羔羊经》令她终生难忘。第二年她又来此演出，曲目主要集中于亨德尔的《林纳多》（Rinaldo）、《赛尔斯》（Xerxes）和马勒的《亡儿之歌》（Kindertotenlieder）。然而可惜的是，乳腺癌夺去了她的生命，费丽尔是1951年发现患乳腺癌的，当时，癌症的治愈率远不像今天这样。但为了保住音色，她竟拒绝了包括摘除卵巢在内的一切根治性建议，在她心中，艺术真是高于生命。在1953年科文特花园她演唱《奥菲欧与尤丽迪茜》时，股骨断裂，但她还是坚持唱完才送院治理，可是已经太晚，10月8日，凯瑟琳·费丽尔撒手人寰，享年41岁。

费丽尔演唱的曲目范围非常广，甚至比较“非主流”，她在EMI和Decca两间公司都留有录音，在EMI中听到的费丽尔基本上是歌剧角色，那就是《奥菲欧与尤丽迪茜》中的奥菲欧，奥菲欧是她有录音可存的唯一代表歌剧角色（实际上，另一个是英国作曲家布里顿的歌剧《卢克莱修受辱记》中的卢克莱也是她的代表角色，不过从未留有录音）。费丽尔饰演的奥菲欧有两个版本的录音，分别是在英国和荷兰演出的录音。EMI后来发行的几个录音都是压了很长时间的箱底货——包括当时EMI制作人莱格为她录制的试唱，以及和布鲁诺·瓦尔特的第一个《大地之歌》（Naxos也有出版这个录音）。而她一生的主要录音，都在Decca。费丽尔在Decca的录音非常广泛，从巴赫、亨德尔的、舒曼、勃拉姆斯到马勒和布里顿，再到那张扣人心弦的《南来的风·英国民歌集》。

谈到这张《南来的风》，这是笔者收藏的第一张费丽尔的黑胶，虽然只是被业界前辈称为“垃圾货”的Decca Ace系列，不过也无伤大雅。这张《南来的风》是费丽尔两张演唱英国民歌唱片之一，另外一张是电台录音，笔者还未收到。与费丽尔常见的歌剧以及艺术歌曲录音不同的是，这张民歌专辑显得更为自由活泼，虽然说不得不否认费丽尔温厚甘醇的声线去唱勃拉姆斯更为适合，但是我每次听《南来的风》的时候总是被其中淡淡的忧伤气氛所感染。《威利，我的孩子》相当节制，声线的变化尝试唱出一些俏皮的感觉。

然而谈到她演唱的艺术歌曲的顶峰，无疑是勃拉姆斯《四首严肃的歌》和舒曼《妇女的爱情与生活》。《四首严肃的歌》的第三首《死亡多么冷酷》中，可以听到她那温厚甘醇的声线是如何唱出那种温暖阳光穿透黑夜的美感，笔者第一次听费丽尔演唱这首作品的时候几乎呆得说不出话来；第四首《我用人的语言与天使的语言》中则能够感受到坚硬意志下涌动的如水柔情的感觉，唱得美极了。

舒曼的声乐套曲《妇女的爱情与生活》对费丽尔来说有着非常个人的体验，实际上对任何一位爱情和婚姻美满的女中音来说，都能与这部作品擦出独特的火花。套曲的第四首《你给我戴上戒指》透露出难以抑制的甜蜜感，大概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对她求婚时候的情景吧；而《如今你让我第一次痛苦》则是另外一种感觉，前三联生活周刊朱伟说费丽尔演唱这首歌“是清寂中细细抚摩无法排遣的哀伤。”深以为然。

而让费丽尔为人熟知的，当然是她演唱的马勒。与布鲁诺·瓦尔特合作的两版《大地之歌》以及和克伦佩勒合作的《亡儿之歌》和《第二交响曲“复活”》，都是很多人想起费丽尔时候会说出的录音作品。这里就不作更多详细刻画，免得有“狗尾续貂”之嫌，毕竟太著名了。至于巴赫和亨德尔的作品，那张黑胶的头版笔者还一直在找，誓买不到头版不罢休。至于那套全集CD，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退而求其次收一套，尽管觉得费丽尔的情怀在炒豆声中才得以满足，但是又怕有生之年不能遂愿，也是非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