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安·缪勒广州独奏会

原作者: 谢胤杰

简介:星海音乐厅最近推出了“欧洲钢琴菁英系列”音乐会,请来四位年轻有为的欧洲青年钢琴家来穗演出。3月17日,这个系列音乐会迎来第一场,由德国钢琴家法比安·缪勒(Fabian Müller)演出贝多芬的钢琴作品。这是法比安 ...

星海音乐厅最近推出了“欧洲钢琴菁英系列”音乐会,请来四位年轻有为的欧洲青年钢琴家来穗演出。3月17日,这个系列音乐会迎来第一场,由德国钢琴家法比安·缪勒(Fabian Müller)演出贝多芬的钢琴作品。
这是法比安·缪勒第一次来到广州。在机场,法比安穿着灰色连帽卫衣,头戴式耳机挂在耳朵上,主动地跟我们前去接机的小美女握手。第一眼看见他的感觉:优雅、随和、彬彬有礼。见面后,他手里拿着一瓶无糖的可口可乐,我知道,嗯,这是自己人。
既然法比安·缪勒来自波恩,那么无法避免的话题自然是波恩的贝多芬纪念馆。我问他是否弹过里面那两架古钢琴,他说弹过,于是我们便愉快地聊起了古典主义时期的钢琴。
法比安弹过莫扎特和贝多芬都非常喜欢的斯坦威钢琴,他觉得那个时期的钢琴更加轻巧,音色更加清秀些,但是音乐的延展性和可雕塑性就没有现代钢琴那么好了。比如贝多芬的第十四号钢琴奏鸣曲“月光”那个著名的三连: 在斯坦威钢琴上,这三个音能够弹出钟鸣般的效果,音乐线条也能造得更长;而在古钢琴上,音色则显得清脆,线条也短一些,这是由古钢琴的机械性能决定的。
古钢琴的机械性能也决定了钢琴作品的规模。法比安也说自己弹古钢琴的时候总得小心翼翼,毕竟古钢琴还是很脆弱的,小身板受不了太多的重砸,所以那时候很少出现大体量的钢琴作品。贝多芬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晚期钢琴奏鸣曲写在他用上更加坚实的格拉夫钢琴之后,但是他那时候已经全聋了。法比安说,自己无法想象一个失聪的作曲家能够写出这样的作品,简直就像是浮空在宇宙中注视着我们一般。
我跟他讲,卡拉扬认为,第五交响曲第一乐章的双簧管独奏是“宛如一个被抛弃在外太空中的灵魂。”可是在贝多芬最后的创作生涯中,这个灵魂已经如神一般地在俯视我们了。
法比安·缪勒排出的这套曲目没有什么大体量作品:C小调第五号钢琴奏鸣曲、降E大调变奏曲“英雄”、七首钢琴小品集和F小调第二十三号钢琴奏鸣曲“热情” 。但却展示了贝多芬早期创作生涯中非常曲折的一面,在创作出第二十三号钢琴奏鸣曲“热情”之前,贝多芬一直在两个系统之间游走,“热情”让贝多芬摒弃了松散的体系,回到了封闭、简明和充满戏剧性的音乐形式,这种形式在贝多芬手中获得了拓展,音乐的力量得以提升,但是又没有违背比例关系。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就能知道这一套曲目一点儿也不容易,法比安也确实弹得不容易。第一首的第五号钢琴奏鸣曲他弹得有点艰难,但还是努力地凸显出首乐章两个主题之间的对比和变化;次乐章的主题变奏弹得很好,他似乎试图模仿在古钢琴上演奏的效果。“英雄”主题变奏曲弹得最好是最后的赋格,在十五个充满谐谑和英雄色彩的变奏曲之后,法比安在最后的赋格中营造出静谧、诗意的意境。“热情”中听到的不是那种阴暗命运和英雄之间的艰苦斗争——因此也没有上世纪钢琴家们那些强有力和极强戏剧性的对比,法比安弹得更为平和一些。
对于贝多芬来说,“热情”奏鸣曲或许是一条界线,一方面他坚决地回到莫扎特和海顿的系统,甚至往更古老的方向延伸;另一方面他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探索,他一直在开发属于未来的音乐语汇。当你系统性地聆听贝多芬的时候,你就能非常直观地感受到这种延展和先锋,正是这些,让贝多芬变得独一无二。不但钢琴奏鸣曲是如此,弦乐四重奏和交响曲也是,钢琴奏鸣曲和弦乐四重奏走向贝多芬私密的内心,而那九首交响曲,则是贝多芬的人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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