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流行黑胶唱片的价值与版本鉴别（14） 徐小凤《风雨同路》

徐小凤常常被人们誉为华语流行乐坛殿堂级歌手。大概自上世纪70年代起，其歌声一直陪伴着我们的父辈及我们，不知不觉已40多年，无论喜欢与否，俨然已成为粤港澳地区甚至整个华人地区的时代声音。若要从音响发烧友的角度选出一张小凤姐最具代表性的唱片，这张《风雨同路》黑胶唱片应得到很多人的肯定。《风雨同路》于1978年由CBS新力（SONY）香港有限公司出版发行，CBS新力唱片公司是继文志唱片、永恒唱片公司之后，徐小凤签约的第三家唱片公司，《风雨同路》既是徐小凤签约CBS新力唱片公司后出版发行的首张唱片，也是其继仙杜拉1974年所唱《啼笑因缘》奠定粤语流行歌曲在香港乐坛重要地位四年后灌录的首张粤语唱片。

名曲荟萃。整张音乐专辑共12首歌，说得上是名曲的至少有10首，包括《风雨同路》《读书郎》《誓要入刀山》《泡菜的故事》《小赖麻》《旧事随梦去》《人生满希望》《齐上小山岗》《卖汤圆》《500步》等，这些歌曲从我们的父母辈甚至公婆辈，唱到我们这辈甚至是我们的子孙辈，在上世纪70年代粤语流行歌刚刚起步的时候，能把专辑歌曲唱成是流行精选歌曲的，实属不多，这也从一个侧面看出，整碟歌曲社会认可度高、传唱度高。

词曲精良。全碟12首歌，包括顾家辉与黄霑合作为电视剧《陆小凤传奇之武当之战》谱写的的经典名曲《誓要入刀山》，另有5首歌是由郑国江填词，至少有7首歌是引进外来曲子。歌词内容积极向上，有充满童趣励志歌曲《读书朗》，有充满动感的《齐上小山岗》《500步》，有充满生活气息的《泡菜的故事》《卖汤圆》，有充满人生哲理的《风雨同路》《人生满希望》，动静相宜，几乎首首家喻户晓，朗朗上口，耳熟能详。其中，与专辑同名的《风雨同路》歌曲最为出彩，除乐韵悠扬正气外，歌词也与徐小凤的性格气质相得益彰。郑国江在所著《词画人生》中说：“第一首为徐小凤写的歌是《风雨同路》，最初的版本不是这样的，徐小凤给我印象是夜总会的红歌星，顺理成章，希望写成《何日君再来》那样缠绵悱恻。岂料徐小姐摇来电话说，他不适宜唱那些‘情情塔塔’的歌词，最好把她当作男孩子那样写。那时候他唱《柔道龙虎榜》《保镖》等片集主题曲，全部是硬邦邦的唱腔。我想他大概想我写得中性一点，不那么扭捏吧，于是构思了《风雨同路》这个主题。我凭这首歌词入选港台举办的第一届十大中文金曲”。郑国江还说，已故影星尹雷曾对他说“很喜欢《风雨同路》这首歌，特别是‘明亮背影有黑暗’那句，道尽娱乐圈中人的心境。文字，特别是歌词就有种魔力，同一句歌词，在不同的时候，落入不同心境的受众心中，都有不同的感受，有不同的影响力。《风雨同路》这首歌词，拆开来看就只是矛盾两个字，整首歌词都是写人的那种矛盾心态。欢－笑，困－苦，假－真，恩－怨，爱－恨，明亮－黑暗，跟着还有苦－甘，今朝－以后，相亲－相分，都是一对一对的反义词。直到末句，在风雨的困境中，竟然发现有人同路更竟然互见真心，就像月缺这么凄清的时刻，竟发现有星星衬，这个写法，叫人在极度迷惘中豁然开朗，这也是整首歌词的主旨，使人在艰难的时候，哼起来，为之振奋，这也是我写词的态度。就算多悲惨的歌，到最后，我要叫人提起精神。这首歌以后，和徐小凤合作无间，相信她是和我合作得最多的一位女歌手”。

演绎端庄大气。一首歌要成为好歌，首先得有一首好曲子，然后还要有个好词人，三还要有个好的歌手。笔者在拙作《香港流行歌曲黑胶唱片的价值与版本初探》说过，如果说曲与词是歌的躯体与灵魂，那么歌星的传唱可赋予歌曲鲜明的性格气质，是唱片价值的重要体现。因此，唱片公司往往为旗下歌手量身定做合适的歌曲，歌曲因人而异，产生了歌曲性格与气质。创作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创作歌词，不仅仅要熟悉旋律，还要因应乐韵确定主题进而找到合适的词句准确表达，此外还要考虑到歌手的气质声音，一首好歌离开了上述因素估计也就不是那个味了。徐小凤的歌喉特点，声厚、音域广阔、带点沙哑、略显沧桑，用广东话说，叫“豆沙喉”。正因如此，声厚而音阔才能温润、耐听，沙哑与沧桑运用得当造就的却是雍容大气的磁性声线，给人平缓而厚重、真醇而古雅的听感，结合其丰富的阅历，特别适合演绎旋律优美平缓、富含人生哲理的歌曲。难怪有人说，听徐小凤像《风雨同路》这样的歌曲有很多感受，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终人；现知词意唯落泪，不见当年陪孤人；既然亦是曲中人，为何还听曲中曲；曲中思念今犹在，不见当年梦中人。

版本与录音。这张黑胶唱片，笔者目前发现有两个明显不同的版本，分别是黄白圈心版、红色圈心版。市场常见黄白圈心版，少见红色圈心版。事实上，笔者从广州荔湾一位收藏有上万张香港流行黑胶唱片的资深商家处获悉，红心版又分全平圈心版与平凸圈心版，红色平凸圈心版已少见，红色全平圈心版更是罕见；黄白圈心版也分全平圈心版与平凸圈心版，常见黄白平凸圈心版，极少见黄白全平圈心版。东莞资深音响与唱片发烧友“顶班辉”曾告诉笔者，大概二十多年前，广州淘街的唱片商就曾告诉过他，此碟红心版才是头版，但其只是听闻而未见过实物。在该信息的指引下，笔者有意识地寻找红心版，借助发达的网上交易，经过近一年的努力，终于在广西北海一位黑胶卖家处寻得第一张红心版《风雨同路》。经过长时间的试听，红心版声音结像宏大，音场宽广、音域开扬大气，厚润而充满质感、通透自然、背景宁静。笔者经常用MM与MC唱头对比着聆听，当唱机调整得当，声音软绵慎密，模拟味浓郁，听之尤如行云流水、春风拂面、如蜜在喉，音乐如果是一种享受，想必就是这种感觉，容易让人达到身心舒畅的感觉，如果是红色全平圈心版，音效相信会更加厚润。黄白版在厚润、背景宁静度等方面略逊红心版，但如不刻意对比，即使是普通的黄白版已完全可以列为靓声唱片。广州的唱片商家还告诉笔者，黄白全平圈心版听感上接近红心版，可惜寻之良久而未得。一次，本刊主编张戈先生莅临寒舍，笔者在朋友的音响室播放了这张不同版本的黑胶唱片，张主编很快便分辨出红心版与黄白版的区别，并评价声音“舒服”“享受”。好一个“舒服”“享受”，这无疑是音响与音乐还原的最高境界。

总之，无论何版本，《风雨同路》黑胶唱片在词曲录唱制五个方面都是十分出色的唱片，当年销量达到白金唱片标准，目前市场还较为常见，价格并未炒高，具有较高性价比，十分具有欣赏与收藏价值。